"剑，就是用来杀人的"。这是我入师门时，师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我大抵是没见过师傅腰间的剑出鞘的，并不是他老人家有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武功，只是他老人家再怎么样被人追堵，都可以提着我一个大活人飞檐走壁的，好似不是江湖传闻的白须剑仙，而是他那位叫"凌虚子"的老友。
我时常会纠结于，我真的学会了师傅的剑法吗，大抵是没有的，所谓的剑招，我是一式都没有学会的。只是胡乱挥砍罢了，只是那些闻名天下的高手太过草包，会直接往我剑刃上撞，所以所谓剑招，或许也只是花架子罢了。
我师傅在我出师之前最后一次给我喂招的时候，我们只打了一回合，我挥剑，师傅弃剑投降，所以我也会怀疑这个老不羞的当时是不是故意的，只是不想要我了，所以故意让我出师，毕竟晚钟什么的在耳边回响，有些匪夷所思不是吗？
师傅走的很快，他已经很老了，岁月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的刀刃，我出师后7年，他就走了，走在我背他去他老人家经常去看夕阳的山路上，虽然他总是调笑我说，劳资我啊，晚钟都听见了都没事，哪能因为一点小灾小病的丢了命。
但是我知道，师傅是不想花钱，他的病很严重，据说是年轻时和人比斗留下的内伤，六十年了，没得治了，我看家护院的一点工钱并不足以支撑师傅的医药费。
师傅走那天，我知道了孤独的感觉，我下山之后，师傅一个人，也是这样吧，无依无靠，只能和鸟儿说说话，和野兔谈谈心，止不住的泪从眼眶划出，我拼命用袖子擦干它，但是心里那种被刀划过的感觉，我却掩盖不住。
雨下的很大，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山顶上刨着土，背后用绳子系着一个，仿佛走的很安详的白须老人，那把平时师傅切一块冻肉，他都要理论半天的好剑，被不停的往土里插，松动着岩石和土块。
雨停了，阳光照在山顶的一个土包上，一个孩子在它前面正插着一块木牌，上书〔恩师，赵敬恩之墓〕，旁边，插着一把，满是泥土和碎石的短剑。
少年趴在满是泥泞的地上，哭的像个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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